原创:幸福就在转角处 ——记“冬天真冷“
幸福就在转角处
——“冬天真冷”的2014年
本网记者 贺北时 文/图
我的周围有几个能坚持的人,“冬天真冷”(卡车人刘国辉的网名)就算一个。这类人遇到困难也不回头,一直往前,往前,撞到南墙上也不回头,直到把墙撞出个洞,钻过去。墙那面,是另外一个天地。我对这样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话当然可以理解为我非常佩服“冬天真冷”。
认识“冬天真冷”时,他刚处理了原来的车,彻底向山西拉煤和铁粉时代告别。他打算再买一辆配置高的新车,找一条好的线路拉快递。经过比较,选中了联合卡车。当时联合卡车的供货周期较长,从订车到提车要一个半月左右。他也就难得地回东北老家歇了一个月。人歇心不歇,“冬天真冷”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贷款一个月要还一万九,儿子博士在读,他这个老爸依然要支持,父母身体也不太好。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与他在哈尔滨约见,聊起了他的人生。
孤苦的彷徨
卖掉第一辆车以前,拉煤与拉铁粉就是他全部的生活,也是惟一的生活来源。他住在便宜的出租屋里,起早贪黑,与车相依为命。隔几天他会往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经常佯装自己晚九点就睡。实际上为了规避堵车与罚款,他经常半夜出发或连夜赶路,这对于卡车司机已是司空见惯。万事孝为先,母亲安心是“冬天真冷”最大的心愿。每到过年,他都要赶回家去,把一沓沓省吃俭用的钱交到母亲手里。
在山西拉煤的日子很苦,但冬天并不以为苦,他说这是对自己的磨练。宝剑锋从磨砺出,他还磨练得不够。他对身体的苦痛忍耐力较高,相反更在意精神方面的孤独。单身的他严于律己,最大限度也就是在群里和兄弟们开开玩笑,从来不乱找女人。所以,他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
“过节没事儿的话我很少在街上闲逛。”“冬天真冷”说,看到人家一家人在一起,他感到孤独。为了省钱,他与儿子一年也见不了几回面。一米八几的儿子在南航读博士,这是他最大的自豪。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冬天泡在QQ群里,和大家聊卡车那些事儿,把他多年积攒的经验无私地奉献给卡友们。虽然学历不高,但文化修养甚好。少时他读了很多古典、近现代小说,算是自学成才的文科生。QQ群里,他聊天的文字出口成章,唐诗宋词信手拈来。很多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尽管有群里众多卡友的陪伴,冬天仍然备感孤独。这种孤独是深入骨髓的,还是哲学层面的。他经常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内心深处他渴望自己价值的显性化。
痛苦的沉淀
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使命感深埋于心,才有了柴静的《看见》节目。一夜之间,他成了名人。对于成为名人后受到的关注与承受的压力,他始料未及。多少个不眠之夜,他冥思苦想接下来该往何处去。想得头都快炸了也想不明白。但有一条他很清楚,不该拿的钱不能拿。只要坚守了这条就不会犯错。
他做到了。得到了万千卡友的尊敬。大家都叫他“大哥”,之前更多出于年龄,而现在更多源于敬重。无论走到哪儿,都有卡友慕名而来,只为看一眼大哥的“真人版”,临走还留下当地特产。这些朴素的情感令冬天感受到盛夏般的温暖,让他受宠若惊。他又开始另外一种闹心,大家那么相信他的话,他的意见见解都是对的吗?误人子弟怎么办?在QQ群中,他不再像往常那么随便发表见解了。他变得谨言慎行。
有时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个英雄;有时,他又觉得自己的力量非常弱小,能驾驭的只有自己那辆车而已。这种大与小的不停转换让“冬天真冷”十分痛苦,他迷失了坐标。
一年以后,当“冬天真冷”回望自己的时候,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那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见到光明之前一定会有段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你坚持,坚持,再坚持,有时你觉得自己挺不过去了,你就要放弃了,这个时候,只要在坚持一下,你就会见到曙光了。”“冬天真冷”用东北口音告诉我。
经过痛苦的沉淀,冬天找回了自我。变得更加成熟。他依然和以前一样,用平常心做平常事。不同的是,他理解了很多东西不是非黑即白。迂回前进也是一种前进的方式,有时后退也是前进。
幸福悄然降临
在耐心地等待后,冬天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新车,跑到山东配好挂车,他欣喜地给全国各地的好友发照片。一辆升级后的车、一条有前途的线路、一个从来不怕吃苦的人,冬天这才觉得自己的新事业开始了。
这么多年,“冬天真冷”帮助过很多卡友,积攒的人品在此时得以爆发。友人推荐了好的线路给他。从2014年初开始,他的收入越来越好。从南至北拉电商货,从北至南拉德邦的零担货,月毛利可达四万,还完车的贷款,每月能剩17000元左右。最关键的是,不用再像过去拉煤和铁粉时那么累。车况路况都比之前好了许多。“冬天真冷”说这辆车很让他省心,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伴随事业转好而来的还有爱情。
六月的一天,有卡友说论坛上有个女孩在找他。在QQ上聊了一段后,两人发现脾气秉性特别投和。面对这个叫小苏的女孩,“冬天真冷”不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小苏陪着“冬天真冷”跑车,记账工作搞得有板有眼,把“冬天真冷”的饮食起居也照顾得很好。
“冬天真冷”彻底告别了孤独。
我也管“冬天真冷”叫大哥。“大哥,要是让你自己分析现如今得到幸福的原因,你怎么说?”我问。
他这样回答:“开一辆好车,做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