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铁竞争反助公交企业招人
“去年10月,我们协会在省内开展过一次城市公共交通企业驾驶员情况摸底调查,归纳出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就是由于待遇不合理,风险和劳动强度大,又没有‘三险一金’保证,很多公交车司机纷纷辞职,导致司机短缺。”近日,《商用汽车新闻》记者在《黑龙江省城市客运交通协会第三届会员代表大会工作报告》上看到了这么一段描述。
随着“公交优先”的逐步落实和公共交通事业的发展,尤其是连年来公交车销售市场的火爆,无不显示出公交领域的重要性。更为关键的是,来自政府、社会等层面的关注和支持,让公交行业一直处于相对具有优势的地位。
那么,先后在多地出现的公交司机短缺又是为何呢?
公交司机缺口大
从2009年底开始,哈尔滨市公交超时的情况屡屡出现,这源于公交司机短缺,妨碍了一些线路正常运行。哈尔滨市公共汽车总公司副总经理王伟表示:“截至2009年,公司驾驶员的缺口达到20%。”
无独有偶。“我们外聘了1000多名公交司机。”石家庄公交总经济师于新泉告诉《商用汽车新闻》记者。之前,江苏无锡也曾传来消息,无锡公交司机的缺口已达千人。
有些城市的公交系统则是在最近才出现司机短缺的情况。“以前,公司的司机流动量并不大。不过今年4月,内蒙古鄂尔多斯的一些民营公交企业来我们这里高薪聘请公交司机,工资是我们的2倍,一部分司机就被吸引走了。”银川公交总检郭维林介绍:“我们的司机不算短缺,因为我们有驾校,可以培养驾驶员。现有司机离职的话可以随时补充,不过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充足了。”
海口公交也是如此。由于大型客车司机的缺乏,近两年,海口公汽、海口巴士、六龙巴士等公交企业经常出现部分公交车被迫停开的情况。“现在持A1驾照的司机似乎比飞行员还紧缺。此外,随着省里陆续投放旅游车,海口巴士和海口公交两家公司已有上百名司机前往旅游车公司报名,这又加重了公交司机的紧缺。”海口公交行业人士如是说。
多因素导致司机荒
“待遇低是公交司机流失的主要原因。公交司机工作时间长,危险性大,相比起来,很多人更愿意开出租车或旅游车。”王伟说。
待遇低还与公交体制改革有关。“近几年来,公交系统的福利一直在变化。从上世纪80~90年代开始,政府把公交推向市场,因为对手增多,竞争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企业收入受到影响。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企业把员工福利进行调整,把诸如幼儿园、餐厅、澡堂等取消,走社会化道路,这和过去的国有企业就有所不同了。”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上海的公交行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上海学习香港,将公交行业全部推向市场。1996年,上海推出以公交体制、机制、票制改革为主要内容的“三制”改革,撤销了公交总公司,将其下属的13个公司营运企业全部实行自主经营,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在此后的国企改革中,上海公交行业不断引进外资、私人资本以及上市公司资本。随后,公交市场化出现了不少问题:线路配置不合理,车况差、发车间隔长,职工劳动强度大、收入少。与此同时,受油价上涨、人工成本提高、轨道交通大幅扩容等影响,公交公司的经营也面临着压力。
体制改革不仅改变了公交行业的经营模式,也改变了员工的思想观念。“现在,只有一些老员工(比如四五十岁的老员工)还认为公交是‘铁饭碗’,年轻员工基本没有这个概念,他们觉得合适就干,不合适就走。此外,现在不少企业的司机聘用采取合同制,合同工的自主权更大一些,合同期内企业不能轻易开除他们,但是如果员工想换工作,就可以直接提出辞职。”某公交企业负责人介绍道。
与低待遇对应的是对公交司机的高要求。“公交行业对司机驾照和从业经验有着相对较严的规定,而持A1驾照的司机供给增长缓慢。根据公安部2007年的新规定,要增驾到A1需准驾B1或B2满5年或准驾A2满2年,而增驾到A2需准驾B1或B2满3年。这样,从B2到A1至少需要5年时间,增驾产生的相关费用约为4000元。”于新泉告诉《商用汽车新闻》记者。
按照有关规定,进入公交行业之前,相关人员必须取得A3驾照,并且有在客运行业从事一年以上驾驶经验的人才能进入公交驾驶行列。此外,如果公交企业自己培养,从培训到最后独立驾车,仅时间投入就需要两年。
这样长的培养时间显然难以满足公交行业的迅速发展。郭维林介绍说:“这几年银川公交发展得很快,每年大概需要更新100多辆车,新开线路也不少,需要的司机比较多,这也造成司机出现较大缺口。”
全方位吸引人才
缺人就要招人。一般的企业招聘员工,通过张贴招聘启事等方式很容易解决。但在公交行业,招人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有关人士表示:“公交司机身兼多职,开车、解答乘客咨询、监督乘客投币等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所以,公交司机短缺不是一个短期内就能解决的问题。”
既然通过招聘一时难以解决司机短缺,那么如何留住老员工就成了一门学问。“员工离职与否要看企业有没有吸引力,综合考虑工资水平、福利等待遇后,不合适就会走。吸引人主要靠待遇,同时企业文化和凝聚力也必不可少。比如同工同酬,内外一致,我们的外聘司机和原有的合同工待遇都是一样的。”于新泉表示。
为留住司机,公交公司想了很多办法,如免费培训25~30岁的驾驶员,且给予包吃、包住、包分配,月收入在2000元以上的待遇。有的公司报销司机考驾驶证的费用;出了事故,公司多为驾驶员承担一些,比如哈尔滨市公共汽车总公司一年支出400万元给每位司机上交强险。增加福利也是一方面。无锡一家公交企业曾组织一线司机轮流游览庐山,目的就是提高司机投身公交事业的积极性,覆盖面达到了600位驾驶员。
庆幸的是,由于公铁竞争的加剧,以前备受公交司机追捧的公路客运、旅游企业的吸引力正在降低。“来我们公司的司机,有以前给个体车主开车的,有公路客运企业的,这些行业的收入季节性很强,没保障,有时还需要司机自己去拉活儿。相比较而言,虽然公交司机的收入低一些,但胜在有保证,不会拖欠工资。另外,现在高铁发展迅速,缩短了旅客省际出行的时间,公路客运市场在萎缩。比如,北京―石家庄的动车组只要2小时,坐汽车要3.5小时,而且舒适性差。公路客运人流量减小,需要车辆也就减少,同时对司机的需求也会相应减少。这就给公交企业提供了机会。”一位公交企业负责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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